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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多事情都是細思極恐。回憶自己的高考，很少能想起當年怎樣刻苦，睡眠如何不足等情境，這些是高考必然的付出，也就沒有特別深的印象瞭。但是，當我把高考放到人生坐標系中考量，發現，它竟與我生命中最大的悲劇緊緊連在一起。
1983年，16歲的我高中畢業。年齡小，不知道珍惜，當年高考隻進瞭專科線。“為什麼一定要上大學，在社會上多工作幾年不是更有利於當作傢？”我抗爭。“你以為有生活就能當作傢啊？沒有文化功底什麼都是零。100多萬人參加高考是為瞭啥？大學四年就是熏也把人熏得不一樣瞭。考到25歲不讓考為止！”父母態度堅決，我隻好再讀一年。當時有個大我幾歲的姐姐說：“你沒考上，太可惜瞭，不應該。”一直瘋玩的我不以為然，無視對方的惋惜和提醒，覺得有大把的時間可揮霍。
第二年，再戰高考。自我感覺比第一年用功不少，一次歷史課上，我散漫的狀態還是讓老師怒不可遏：“有的同學，去年我教的台中財務系統台中erp系統，今年我還教你，你就這樣，我告訴你，你今年還考不上！”老師已經作古多年，今天回憶起她當時憤怒的神情，無比感激。
終於考完後，頭腦一片空白，悶在傢裡等待發榜。炎炎烈日的午後，第一時間查到分數的爸爸騎自行車趕回傢裡，大聲喊正在午睡的我：“快起！快起！480分！”下午，爸爸的老朋友也騎自行車趕到我傢：“沒問題瞭，吉大中文系肯定進去瞭！”“我改志願瞭。”“啊？！啥時候改的？”“最後交上去的時候改成中國政法大學瞭。”叔叔很遺憾：“為什麼改？你不是一直想學中文嗎？”結果是，中國政法大學沒上去，我被第二志願——東北師范大學中文系錄取。為什麼改志願？從小我就想學中文，可就在報考志願那幾天，抽瘋似地想當法官。事後聽說，中國政法大學當年在吉林省隻招收1名女生。而且我想當法官的願景似乎就維持瞭幾天，便煙消雲散瞭。
時光荏苒，高考時的雲雲種種在記憶中早就淡得很瞭。不知道為什麼，自己高考的經歷忘得差不多瞭，卻還記得哥哥高考前幾天的一個細節。哥哥一直是個懂事勤奮的孩子，學習上沒讓爸爸媽媽操過心。快考試瞭，他坐在床邊沉默不語，媽媽當時沒在傢，忙著在廚房做飯的爸爸發現兒子情緒不對，過來詢問。哥哥突然流淚，說：“壓力太大瞭，生物化學這麼熱，考不上怎麼辦？”爸爸在衣服上擦擦手，坐到哥哥身邊，說：“沒事沒事，來，讓爸爸抱抱。”兩個平素基本不親近的男人別扭地摟抱在一起，一旁的我嚇得大氣不敢出。這個細節我從沒在哥哥面前提起，怕惹出他的眼淚。
而我自己的高考，卻是在提筆寫這篇文章時，才第一次將34年前的一切穿起來。隔空相看，黑夜驚雷！如果，第一年高考，我懂事些，不貪玩，無論考上一所什麼樣的本科一定會去上學，就不會有第二次高考；如果，第二次高考，我不臨陣修改志願，就去吉林大學讀書瞭，而不是東北師大。不去東北師大，就不會交得初戀男友。沒有那個初戀，爸爸就不會在我大三時意外罹難庫存管理軟體。
前兩天，同學聚會，酒足飯飽後K歌。都是50歲以上的人瞭，自然以唱老歌為主。《橫斷山》是我們上初中時學的第一首歌曲，11歲時我們唱，50歲時我們還唱，連唱帶朗誦，把服務員聽得一愣一愣的。然後，有人唱起新歌《成都》。好多人聽到這首歌會想到愛情。借著酒勁兒，坐在角落裡的我細品歌詞：和我在成都的街頭走一走，直到所有的燈都熄滅瞭也不停留，你會挽著我的衣袖，我會把手揣進褲兜，走到玉林路的盡頭，坐在小酒館的門口……如果當年我報考一所四川的大學，爸爸在我讀書期間一定會回老傢四川一趟的，我們真的可以攜手走在成都街頭，能走一宿的！真實的情況是，我和爸爸都是東北師范大學中文系畢業的，念大學時想瞭幾次，應該和爸爸在學校照幾張相片，想想就過去瞭，有的是時間，不急。然後，就什麼都沒有瞭……
有的事急而不得，有的事，不急台中進銷存會計系統進銷存軟體不行。
[責任編輯:yfs002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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